看了一下《无名》,整体正常,喜欢程耳的人应该感觉还行,我反正看了两个小时,身心放松,没有特别如坐针毡的时刻。
这是个谍战片。这种类型片的乐趣在于找到谁是内鬼,典型的是《风声》和《悬崖》,让人肾上腺素飙升。《无名》因为是写我党的地下党,而不是别的党的地下党,所以这种乐趣丧失了,压根就不用猜。那么问题来了,没有了悬疑侦探,观众在看《无名》的时候到底能看什么?或者这么说吧,如果不讲一个刺激的狗血故事,观众在类型片里看什么?
程耳是个湖北人,但他特别爱拍1930-40年代的上海。上海这座城市至今与其它地方最明显的差别就是,这是我国资本最发达,物质最发达,因而在文化与品味上最挑剔排它的地方。也就是说,其他地方的人,大约还没到可以过分讲究室内装潢的一块墙砖的花纹、一小块地毯的产地、一杯咖啡的温度的地步,上海的中产大约是要讲的,还要用这个来区分是否有品、是否本地。
程耳的电影,比一切在上海拍的电视剧和电影都更讲究这些外部的东西,看他的电影,你几乎就在看上海各种新老建筑的内部装修:屏风、花瓶、地砖、墙纸,甚至酒店与监狱里的卫生间,还有各种男女主的眼镜、帽子、西服、皮鞋、戒指、口红。因而他的片子里的场景式样的片段占了至少三分之二,他希望提供场景、人物的穿着、他们的身体距离、一个袖口、一块手帕让观众去推论故事的发展。而不是来来来,让大爷我给你讲个故事,今天这个地下党杀了个人。
物质是程耳电影的核心,因而他也依赖于方言这种物质,即沪语这种其非江浙地带的观众听不懂又觉得有点优美神秘的语言来贯穿电影。总体来说,程耳的电影风格明显,与上海,尤其那个想象中的上海很贴合,观众在观影中被各种漂亮的物质包围,获得了一种离奇的安全感。咋说,我还蛮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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