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小说,说实话,看得不多,阿西莫夫的《银河帝国》头两部、克拉克的《童年的终结》、特德姜的《降临》和刘慈欣的《三体》,量就这么多。但基于有限的数量依然可以推出点东西。科幻的本质是打造一个异质世界,一个物理环境、道德观都与人类现实有相当差异的世界。如果说没有显著差异,科幻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何必费力去设定新的时间与空间去写一个现实主义的东西。
科幻显然更冷、更残忍,尤其在道德上,这与写作者的性别有若干关系,科幻不同于奇幻,科幻大部分依然是男性作家占多数。我们得承认,不管是文化驯化还是基因本质,男性与女性是有不同的,女性大体上很难在道德与情感上做到极致的冷酷。灭绝人类文明,这种《童年的终结》和《三体》的母题,女作家说实话,不是没能力写,是不愿意写,把自己写成虫子有啥乐趣。
科幻的冷与玄,还在于如何处理语言这个媒介。人类的语言形式,是跟我们的时间紧密相连的。人类的时间是线性的,不可回溯的,但思维是可以往返的,比方说我们可以依托于记忆回到过去,这种记忆一部分是靠影像、气味,一部分是靠语言。语言是一种物质,固化的形态。如果语言没有形态,仅仅是类似于意识的流动,那人类是可以回到过去和未来的,也就是突破线性时空的。我的表述不清,详见特德姜的《降临》里的高阶文明的语言形式。另外,语言如果消除其线性的限制,误解、懊悔都可以被消除。
科幻的冷酷,还在于物理形态。科幻里常有对未来人类体态的描述,我忘了是阿西莫夫还是克拉克,写未来人类突破重力限制后,身形优美清瘦,面容清秀迷人。另一方面,科幻在宏观层面上执迷于描述大的机械构造,各种形态的基地、飞船。这种小型的个体的优美,与大型的机械的优美,实际上都是极简主义的表征,类似于禅宗。这与宗教有重叠。
科幻小说,作为一种大体为男性意识形态的体裁,咋说,有其相当优美、简约的一面,类似于数学公式。但与任何文化产物一样,适合远观,不适于近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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