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了，按叶芝的同名诗来说，总还有一个人爱着你的灵魂，爱你衰老的脸上的皱纹之类的。诗人的话当然也只能听听，《当你老了》是叶芝写给自己单恋未遂的Maud Gonne的，真实的情况是（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叶芝之后还向她的女儿示爱过。对，现实就是这么狗血而毫无浪漫气息。人无法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一个人一生也只能持续衰老，而不可能处在时间的中间，忽而倒退忽而前进。我们的时间轴就是线性的，除非未来有什么超越光速扭曲时间的高维技术的存在。

日本的《深夜食堂》有过一个中国翻拍版，黄磊主演的，口碑很不行。当时我还比较年轻，这个剧的原版和翻拍版都只匆匆看了十几分钟就看不下去了，心里在想，日本人真有够矫情的，晚上吃个简单的饭菜喝杯啤酒闲聊几个人生惨淡事，就能拍个剧？不如咱们吃烧烤大排档畅快过瘾忘忧，黄磊果然也够无病呻吟。但是人生就是不断地疯狂打脸，刚没事看了两集，愣是看得我长叹几口气，眼眶饱含泪水。

老，这个情况，意味着你在人间的时间够长，稍微有点观察力的人，都目睹过周遭的人事变迁，生老病死，聚散离合。这些个庞大的数据累积在我们的心头，如果不被分类，不被规整，就很容易触发伤感的情绪。一个乐观开朗的年轻人太正常了，但一个乐观开朗的中老年人那可就有些离奇了。要么这个人的命够好，周遭的亲人朋友成了ta的缓冲带、ta的港湾。要么这个人信了教。要么这个人天天早上咖啡晚上酒精，白天清醒晚上昏迷。再或者这个人天天打麻将。否则怎么可能太笑得出来。

当你老了，如果你发现自己不愿意笑了，甚至动不动就哭了，也许这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