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cebook 的创始人、CEO马克·扎克伯格一直强调“让网站有趣比赚钱更重要”。其似乎一直避免推动公司上市。但是facebook仍然走到了这一天。
2012年2月2日,facebook已正式向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提交上市申请文件,启动IPO,并以750亿~1000亿美元的估值打破了互联网企业IPO的估值纪录。2004年,谷歌IPO时,估值为246亿美元。目前facebook尚未确定上市交易所和时间,但股票代码已经确定为FB。
但你知道Facebook的背后的故事吗?
Facebook是全球第一大社交网站。建站之初,几位年轻的创始人曾彼此承诺要同甘共苦,有福同享,但是随着网站的壮大,金钱、名气和美女纷至沓来,他们开始四分五裂,演出一场名利场悲喜剧。美国双日出版社7月14日出版的新书《意外成为亿万富翁》讲述了这个“关于性、金钱、天才和背叛的故事”,《白宫风云》编剧亚伦·索肯准备将其改编为剧本,由《搏击俱乐部》导演大卫·芬奇拍成电影。
孩子们高高跃起,划过空气,扑通跳进游泳池里。溅出的水花打湿了池边放着的烧烤架和桌子。如果马克·扎克伯格(MarkZuckerberg)和朋友们不是在睡觉、吃饭或在这个泳池戏水,那他们肯定就在电脑旁,编写程序,为Facebook添加各种小插件。
这是2004年暑假,刚刚几个月前,马克在哈佛的宿舍里创建了Facebook。现在他和他的小小程序员团队搬到了加利福尼亚州帕洛阿尔托幽静郊区的一处套房,以便离硅谷更近些。
这房子超大号的客厅被他们弄得既像大学宿舍,又像工程师的实验室。每天24小时,任何时候,都有人凝坐于某座台机或手提电脑前。这些电脑散乱分布于房间各个位置,满地都是连接线,乍看上去宛如外星人飞船的操控室。他们还在房间里摆了一些白板,上面用彩色水笔横七竖八、密密麻麻写满了外人看不懂的计算机编码。而地板上东一个西一个地扔着比萨饼包装盒和啤酒罐。背景音乐夹杂着硬摇滚和一些另类音乐。
西恩·帕克此刻正睡在角落的一张垫子上,他大部分家当都放在包里,没有拿出来,因为摆不下。他是音乐分享网站Napster创始人之一,应马克之邀来到加利福尼亚,两人迅速成为最好的朋友。这一年他24岁,只比马克和其他伙伴大四岁,但已经在硅谷新一轮潮涨潮落中遨游了五六年。
在西恩看来,这间新成立的公司有种奇妙的兄弟会感觉。“兄弟”之一厄杜阿多·萨弗林(EduardoSaverin)这会儿不在,他是马克在哈佛的大学同学,也是Facebook创始人之一。据马克说,当初是厄杜阿多筹了1000美元,替Facebook买下第一个网络服务器,而且一直到现在,都是厄杜阿多拿钱在支撑着公司业务的发展。他是Facebook名义上的商业运营部领导,然而西恩观察后发现他并未涉入Facebook的日常工作。马克解释说,厄杜阿多去了纽约,到一家投资银行实习,这立刻让西恩生出了警觉之心。
厄杜阿多将自己定位为一个商人,但是硅谷的生活无关商业,它是一场战争。在这儿你所要做的是任何商业课程都没有教过的东西。西恩甚至从未上过大学,他读高中时就创立了Napster。比尔·盖茨也一直没能从哈佛大学毕业。这里所有成功故事没有一个是从课堂上学来的。如果你想真正成功,就必须与自己所奋斗的项目同命运,共呼吸。马克就是这样做的。他是一名天才,能创立Facebook这样的东西,说明他有独一无二的视角。看着他每天凌晨四五点钟还在那儿写程序,西恩一点儿也不怀疑,马克身上具有竞争激烈、极其现代的硅谷所需要的那种东西,正是这种东西缔造了各种伟大的成就。
西恩相信,他们可以把这家小公司变成他心里一直向往的价值数十亿美元的大项目。他也相信,Facebook将带来上十亿美元的回报。不错,他先后创立的两家公司———Napster和网络公司Plaxo———都未能实现他这个梦想。然而,以往创业时学到的那些和经验教训现在终于可以派上更大的用场了。西恩认定,想要创建一流的社交网站,这帮家伙就必须知道真正的社交是什么。马克,以其所独具的极客式的笨拙,将成为整个城市的话题和赞美的对象。宴会、高级餐厅、美貌女孩———西恩将把这些都展示给他,他将成为这个城市的明星。
由于肯尼迪机场下大雨,飞机晚点了。厄杜阿多估计自己要晚上10点以后才能到达圣弗朗西斯科。马克跟他说大家要一块儿去参加一个派对,是西恩设法让他们获得了邀请。那肯定很有趣,而且也是邂逅投资者———比如一些风险投资家———的大好机会,甚至还可以见到一些网络权贵。
厄杜阿多听马克说,西恩·帕克已经带着Facebook的小伙子们去过很多类似的场合。自从他们搬到加利福尼亚,在过去的一个月里,他们已经打进了斯坦福夏季社交圈和圣弗朗西斯科高科技精英圈,甚至还到洛杉矶进行过几次短途旅行,为的是见好莱坞一些大人物。厄杜阿多不想显得小气,但每次听说同伴们又见了某位名流,又参加了某个派对或者晚宴,而他却错过了,就会感觉更加焦虑。他到纽约实习的第一天就炒了老板鱿鱼,并在为Facebook招揽广告客户方面取得很大进展,对他所做的这些工作,马克似乎并未表现出多少兴奋和激动。
当然,公平地说,马克及其团队是在昼夜不停地工作,为网站增加新的技术和卖点,并且征服了一个又一个学校。以这样的速度,他们的注册用户到这年八月底将超过50万,一个相当可观的数字。但是随着不可思议的增长,公司遇到了新的难题。他们很快就发现自己需要更多钱:50万用户将占据很大的服务器空间,而公司仍然靠着厄杜阿多存在银行账户里的18000美元运作(他给了马克空白支票,让他随时用它签单)。由于公司的扩展,他们不得不开始雇佣真正的员工、租赁真正的办公室、雇佣真正的律师了。
今天晚上的派对在一个俱乐部举行,那一带尽是些按摩店、快餐店,破旧而脏乱。厄杜阿多看见俱乐部外面有很多人在排队,一个身着黑衣、戴着耳机的大汉守在门口。当他们走上前去时,那个大块头男人脸上的表情说明了一切。没错,这是自由宽容的圣弗朗西斯科,但即使在这儿,凡事也是有门槛和标准的。厄杜阿多报出了他们的名字,大汉非常尽责地冲着耳机复述了一遍。然后他耸耸肩,一脸惊奇地帮他们开了门。
里面光线很暗,但活力无限:楼分两层,天花板很低,透明的楼梯上装饰着闪闪的彩灯,盘旋通向上面的贵宾区。音乐震耳欲聋,是成人另类和舞曲的混合。只穿着超短裙和露脐装的侍应女郎在人群里昂首阔步,手里端着的盘子上堆满了颜色鲜艳的马提尼。到处塞得水泄不通。
厄杜阿多在嘈杂的音乐声中听到有人在叫他,他循声扭过头去,看到西恩站在通往贵宾区的楼梯上,使劲冲他们挥着手“这儿!”
他们足足花了五分钟,才挤到楼梯底下,在那里还不得不面对另外一位戴耳机的大汉,报出他们的名字。在一个钉着真皮的圆桌旁,他们终于和西恩会合。他给他们倒了几杯贵得出奇的伏特加,马上开始讲述上次他和PayPal创始人在这个俱乐部见面的故事。和平常一样,他说话速度很快,总是神经质地晃着他的杯子,用他小小的、靴子一样的鞋子点着地面。厄杜阿多知道,西恩一贯如此,脑瓜子比谁转得都快。
听西恩说话的时候,厄杜阿多注意到隔壁桌有几位他平生所见最火辣的女郎,一共四位。两位是金发,穿着黑色鸡尾酒裙,她们光着的大腿是如此修长,看上去几乎有些怪异;还有两位肤色浅黑,看不出是什么种族:一位穿着皮质紧身衣,线条毕露,呼之欲出,另一位只穿着小小的吊带裙,简直就跟贴身内衣没什么两样。
过了一会儿厄杜阿多才醒悟过来,这几位辣妹是Victoria’sSecret(维多利亚的秘密)内衣品牌的模特,他曾在内衣销售目录上见过她们的照片。接下来看到的一幕更是让他大吃一惊:其中一位辣妹竟然探过身来和马克聊天。
厄杜阿多难以置信地盯着她。她身体尽量往前探,以至于那丰满的胸部都快要从紧身胸衣里蹦出来。她笑容灿烂,和马克聊着天,看上去心情十分愉快。而马克呢,看上去就像是一头被突然驶近的卡车大灯照射着、吓得不能动弹的小动物。但这是多么迷人的大灯啊。马克几乎不会说话了,而她似乎并不在意。她微笑着,然后向前挪了一下,摸着马克的腿。
厄杜阿多几乎喘不过气来。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是:马克突然站了起来,模特拉着他的手,领着他离开了贵宾区,走下了透明楼梯。厄杜阿多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真的看到马克·扎克伯格———向来沉默寡言、社交上十分笨拙的马克———带着一名大牌内衣模特回家了?这是一个最清晰的信号,表明Facebook着实有潜力成为世界上最出色的社交网站。
在那之后,厄杜阿多发现他的加利福尼亚之行变得越来越疯狂。他们受到这个城市所有大角色的欢迎和奉承,到处都有人要和他们合作,在他们耳边轻声许诺将提供数百万美元的资金。酒会和饭局纷至沓来,数不胜数。他们坐着好客主人的豪华轿车和锃亮的SUV,应邀到圣弗朗西斯科最昂贵的酒店吃饭。
然而,他们不打算出售Facebook。它未来还会值更多钱。厄杜阿多不想卖。马克不想卖。至于西恩·帕克,厄杜阿多认为不用管他怎么想:他不是管理团队中的一员,只是一名顾问。他与此事无关,他什么都不是。
一轮拜访结束后,厄杜阿多回到纽约,重新为Facebook展开追猎广告客户的活动。他斗志昂扬,但打电话给马克报告工作的重大进展时,却不得不耐着性子听马克讲述他们参加另外一场派对的故事,好像是斯坦福女大学生联谊会,他们喝了“一货车的啤酒”。当然,也是西恩带去的。
然后马克再次要求厄杜阿多到加利福尼亚来,因为一切激动人心的事情都在这里发生。厄杜阿多试图指出,纽约对一家新兴企业来说也很重要,可以提供它需要的很多东西,比如广告收入和银行业渠道,但马克听不进去。
更糟糕的是,西恩跳过来,抢了电话,开始讲述两个可能的投资者,说他打算把这两个人介绍给马克。他们打算拿出真正的钱来———如果他们喜欢马克,马克也喜欢他们,这一切很快就会发生。
厄杜阿多几乎当场呆住。他一直在运营Facebook的商业业务,任何与投资者进行的会面都应该把他包括在内。而且,为什么西恩·帕克也在安排此类的会面?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在厄杜阿多看来,他不过是公司一名客人,现在好像要反客为主了。
愤怒的厄杜阿多给马克发了一封信,重申他们创建Facebook时达成的协议:他负责公司的商业运营。而且,既然他拥有公司30%的股权,那他就可以否决自己不同意的财务协议。西恩是介绍他们去了一些很酷的聚会,可能还介绍笨笨的马克跟内衣模特上了床,但厄杜阿多觉得是自己一直在资助伙伴们在加利福尼亚的冒险生涯。也许他反应过度,但是在发出信三天之后,他仍然气得冒烟,觉得还要多做一点事情,向马克表明他的感觉是多么糟糕。
事后看来,西恩其实该感谢厄杜阿多一下子就让事情到了不得不摊牌的地步;要不是他,说不定还要耗上整个夏天。是厄杜阿多以一种最怪诞而又出人意料的方式结束了一切。
首先是那封白痴般的信。在西恩·帕克看来,厄杜阿多对公司分工的理解———他在纽约负责Facebook的商业运营,其他伙伴在加州开发网站———极端荒谬,而试图把持有公司30%股权作为武器来对付马克,那更是发疯。
然后,厄杜阿多还越了红线:他冻结了公司的银行账户,这事实上等于在马克的喉上割了一刀。没有钱,公司就无法继续运营下去。服务器哪怕崩溃一天,都会伤害Facebook,甚至是无可挽回的伤害。用户们总是薄情寡义的,而且他们全都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大学生之所以上线,是因为他们的朋友在线,一个多米诺骨牌倒下了,其它全都会跟着倒下。
在西恩的指导下,马克重组Facebook,把它变成特拉华一家有限责任公司,以保护它免受厄杜阿多反复无常行为的伤害。与此同时,马克把自己的钱拿出来(主要是从大学学费里面出),暂时维持公司正常运营,但是Facebook很快就陷入了真正的财务危机———马克收到了文克莱沃斯(Winklevoss)双胞胎兄弟的律师信。
这对兄弟是马克的哈佛同窗,曾经雇佣马克帮他们开发一个约会网站,那是在Facebook成立之前的事。兄弟俩指控马克盗用了他们的创意和源代码。在西恩眼中,马克即使真的这样做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硅谷这儿任何人都是这么干的。但是,如果这对双胞胎坚持要诉诸法律,那么马克光是为打官司就要花上20万美元。
他必须尽快筹到更多的钱。西恩知道该怎么办。八月份的一天,他们来到加州大街555号,一栋耸立在圣弗朗西斯科金融区、高达750英尺的花岗岩大厦。西恩和马克坐着豪华电梯,径直向上,去见皮特·泰尔(PeterThiel),他是著名网站PayPal的创始人,现在领导着一个数十亿美元的对冲基金公司ClariumCapi-tal。总之,这位昔日的国际象棋天才(12岁时在全美排名第七)现在是美国最富有的人之一。
“千万别他妈给我搞砸了,”谈了三个小时后,泰尔撂给他们这句忠告,承诺为他们提供50万美元的种子基金,这笔钱足够他们挨过接下来的几个月。泰尔还答应,如果有需要他还可以投更多的钱。
作为交换,泰尔将获得重组后的Facebook公司7%的股权,还有董事会的一个位置。他们将重发新股,代表重组后的公司,持股人包括马克、皮特·泰尔和西恩。
这样一来就把厄杜阿多排除在外了。西恩和皮特都是成功的企业经营者,他们清清楚楚地告诉马克,让一个小屁孩儿在纽约乱窜,自称是公司的商业运营总裁,夸耀自己拥有公司30%的股权,并以此自恃,随时当宝剑那样挥舞着威胁公司发展,没有投资人会给Facebook投钱的。
一开始,厄杜阿多还想继续拥有那30%的股份。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公司里的人越来越倾向于根据各自所做的工作和贡献来分配股份。如果厄杜阿多不能为公司带来什么,他的要求就显得无力,势必遭到抛弃。
从后来的发展看,在那个争执多多的艰难夏季之后,马克和厄杜阿多之间的关系一度恢复原状,事情解决得挺好。马克花了一番功夫,说服厄杜阿多,依靠他一人之力,已经无法全面掌管公司的商业运营———Facebook变得太大了。此外,由于有了泰尔的投资,厄杜阿多不必再拿他自己的钱冒险了。于是,厄杜阿多回到哈佛,准备念完最后一年,虽然马克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不久,当厄杜阿多应马克的要求再到加利福尼亚去签署一些文件时,发现一切都运行得很好。由泰尔投资的新Facebook公司拥有的服务器数量之多,是他们创业之时做梦也没有想到的。
马克淡淡地欢迎了他,但他一向如此,似乎也没有什么奇怪。律师们都微微笑着,热情地与他握手。其中一位递给厄杜阿多一叠文件,内容非常复杂。厄杜阿多回忆说,这些律师表示,文件的内容是说,他在新公司里的角色像以往一样。他也知道签署文件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但既然律师是Facebook公司的律师,那在他看来,也就是他的律师,代表着他的利益。更重要的是,他的朋友马克告诉他,签署这些文件非常必要,也很有好处。于是他拿过一支钢笔,开始一页页地签字。
到了2005年4月,Facebook继续发展壮大,遍布美国。它不再是一间以哈佛为据点的小网站,全美500所大学校园,每一家报纸,每一个新闻秀,都在谈论它,都有它的身影。厄杜阿多认识的每个人都在Facebook上面注了册,甚至连他老爸也登录Facebook。100万用户增长到了200万,很快向着300万的方向进发。
厄杜阿多与加利福尼亚那边几乎没什么联系,除了公司偶尔会提出点古怪要求,需要了解纽约某个联系过的熟人或某个潜在广告客户的名字。不久,他收到马克一封电子邮件,要求他到加州一趟。据说是一次重要的商务会议,有关一些潜在的新投资者。邮件说,如果这次交易达成,马克和西恩考虑卖掉一点股票,每人可得到200万美元现金。
厄杜阿多不免有些惊讶。从他签署的那些文件上,他非常肯定地知道自己在相当长时间内是不能卖出股票的。那么为何马克和西恩可以变现呢?从什么时候开始,马克也开始关心钱了?为何西恩·帕克在正式加入公司如此短的一段时间内就能赚到200万美元?要知道,厄杜阿多从一开始就在公司里。这听上去肯定是不公平的。
但是今非昔比,如今的Facebook不再是安身于郊区树阴中的小公司了,它在帕洛阿尔托市中心的大学街有了一栋真正的办公楼,有玻璃幕墙、橡木办公桌、全新的电脑监控器、厚厚的地毯。厄杜阿多刚刚走进办公室,一名律师就递给他一沓文件。
他花了几分钟,才意识到自己正在读的文件内容是什么意思。他早就该预料到这一天的,可他一直像个瞎子,视而不见,简直是蠢到了家。他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切会来自马克,他的朋友,在哈佛时就一直同仇敌忾、共怀梦想的“睡在上铺的兄弟”。
文件上说,公司要分配给马克、西恩和其他高层数百万美元的新股,而厄杜阿多的持股份额却被大幅削减,几近于无。他们正在设法把他驱逐出Facebook。对厄杜阿多来说,这是一种背叛。
律师继续滔滔不绝地说着,解释说发行新股是公司发展之必需,这是对公司感兴趣的风险投资者开出的条件,他们需要这个,说请厄杜阿多来签字只不过是走个程序,因为毕竟这些股票的分配都已经决定好了,这对公司是必要的,也是有利的,这是既定事实……
“不!”厄杜阿多听到自己说:“我不签!”
他拒绝签字放弃自己对Facebook的拥有权,拒绝签字放弃他曾经做出的业绩。他从一开始就在这里。他曾经在那间大学宿舍里奋战。他是Facebook的创建人之一,理应得到他的30%,他和马克彼此之间是有协定的。
律师立即作出了回答。他说,厄杜阿多不再是Facebook管理团队的一分子,也不再是公司一名职员,在任何方面都与公司不再有关系。他将从公司的历史上被彻底抹去。他告诉厄杜阿多,决定早已由公司的创始人、首席执行官马克·扎克伯格和Facebook新任总裁作出。
面对这些扑面而来的可怕消息,厄杜阿多定了定神,才想起那个问题:Facebook新任总裁究意是哪位神明?他马上就知道了答案:西恩·帕克。但是西恩·帕克能在这里干多长时间呢?他已经毁灭了两家新兴网络公司了。在厄杜阿多看来,西恩·帕克肯定将再度摧毁Facebook,只是迟早的问题。
他再一次预料错了。西恩·帕克离开了Facebook,而且是在突然之间,事先没有任何人看出征兆。事情的起源是一次派对。和所有派对一样,参加者都是长相漂亮、幸福快活的人:大学女生、已经大学毕业的男生、都市八卦精、20岁出头的时髦青年,背着背包、头戴棒球帽的孩子混杂在身穿紧身牛仔裤的专业人士之间。美酒在流动,音乐在嘭嘭作响。然后,砰的一声,门开了。人们尖叫一声。手电筒划破了黑暗,警察们扑进来,大声喊叫,把人们推来推去。制服、警棍、手铐———派对结束了。
西恩也在人群之中,和他一起前去的是Facebook一名大学生员工,一个漂亮的女孩。他说,他什么也没干,只是过来乐呵乐呵,只是来参加一个派对,跟以前参加过的数千个派对一样。完全无害于社会,没有任何疯狂的活动。可能有些孩子吸了点毒品,抽了几支大麻烟,但西恩自称一无所知。除了身上携有一个吸入器和一点EpiPen(一种用于皮下注射的过敏症药物,能够逆转危及生命的过敏反应),他像教士一样无辜和清白。他说自己患有慢性哮喘和过敏症,可以证明带这两样东西的必要性,但是警察的脸黑沉沉的,一点也没有相信他的意思。
也许,当西恩·帕克被捕的时候,才意识到这不只是在错误时间出现在错误地点的问题,而是他西恩·帕克这个人在错误时间出现在了错误的地点。硅谷一直流传着有关他的种种说法,把他描绘成放荡不羁的坏小子,说他迷恋女色,吸毒,搞放荡派对。这一次他又成了目标。
不管清白还是有罪,有人陷害还是运气不好,总之对Facebook这样一家形象新锐、价值数十亿美元的公司来说,总裁和一名漂亮下属在地下派对中被捕是一个丑闻。马克将会十分愤怒,他不会让任何人阻碍Facebook的发展。毕竟,Facebook不再是一家小小的“宿舍公司”,西恩自己亲眼看着它发展壮大。而当公司变大的时候———啊,西恩本人比其他任何人都清楚会有什么事发生:也许有人觉得他们不再需要西恩这样的人插手公司事务。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过两次了,以后还会再度发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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