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给大家说个段子,多年前一个不要脸的朋友发给我的。
有一老神父因年事已高去世了。一位小修女哭得死去活来,老修女见状不免心疼地上前安慰,问怎会如此伤心?小修女说,老神父一直用他那把上帝的钥匙,开启她的人生,让她感到生命的美好,如今老神父已走,叫她如何是好……此时老修女说:“那个老家伙告诉我那是上帝的号角!让我吹了30多年……”
再跟大家搬一个,他们跟我说是鲁迅说的。
老和尚将逝,有桩心事未了不肯闭眼。小和尚心领神会,立刻去叫了个妓女上山。衣服脱尽后,老和尚一看大惊,说:“靠!女人怎么跟尼姑一样!”说罢,圆寂。
看了这两个荤段子,有谁会觉得是在侮辱基督教或佛教吗?反正《水浒传》觉得这种现象很正常,并在第四十五回分析了为什么这些持有色戒的宗教徒特别容易犯戒,“原来但凡世上的人,惟有和尚色情最紧”。这是为什么呢?
没别的原因,就是吃好喝好闲得没Diao事。而世间俗人,有钱的为钱所累,没钱的为钱发愁,就算拥有娇妻美妾“哪得情趣?”
因此《水浒传》批和尚们“一个字便是僧,两个字是和尚,三个字鬼乐官,四字色中饿鬼。”
不过《水浒传》并不是为了批而批,杨雄的老婆潘巧云祭奠前夫,在一帮和尚看到如花似玉的潘巧云手舞足蹈,“一时间愚迷了佛性禅心,拴不定心猿意马”后,作者也承认“以此上德行高僧世间难得。”
《金瓶梅》于此说得更明白,“若教此辈成佛道,天下僧尼皆水流”、“此辈若皆成佛道,西方依旧黑漫漫”。
潘巧云祭奠亡夫的情节跟潘金莲祭奠武大郎的情节很像,但和尚们的表现却淫荡得有过之无不及。不仅把潘金莲跟西门庆干那事偷窥了个不亦乐乎,还触景生情说得一口好荤段子。
但这都不能说明两部经典名著的作者“毁僧谤佛”,尤其是《金瓶梅》,反而彰显了作者以及小说中人物豁达的辨证。
悟道成佛原本就该是件难事,一个接一个的伪高僧、乐色和尚丑闻爆出来不仅无损佛教魅力,反而让世人看到修行是多么地艰难,财色二字是多么地难破。而世人热衷于八卦此二事,无非是感同身受更多:这点鸟事真TM的难!
也正如《金瓶梅》开篇兰陵笑笑生说的:“单道世上人,营营逐逐,急急巴巴,跳不出七情六欲关头,打不破酒色财气圈子。到头来同归于尽,着甚要紧!虽是如此说,只这酒色财气四件中,唯有‘财色’二者更为利害。”
在《金瓶梅》里酒色体会最深的莫过于西门庆,而其本人对和尚破戒不务正业也颇看得开。
西门庆一面骂那些甘当人肉约炮APP的女僧为“淫妇”,被他老婆斥为“毁僧谤佛”,一面又颇舍钱财地助力当地佛教事业发展。有评论认为这是《金瓶梅》的败笔之处,一个主角人物的行为怎能如此矛盾?
那是因为在西门庆及当时众人的眼里,和尚是和尚,佛教是佛教。和尚尼姑只是宗教从业人员,跟所有行业一样,既存在不务正业者,也有兢兢业业者。阿Q说的“是和尚必与尼姑通奸”,不论是个别还是普遍,都不会妨碍世人对佛教本尊的敬重。
在《金瓶梅》的世道里佛教从业人员除了拉皮条、争名夺利互斥淫妇外,既有散发春药的,也有专治不孕不育的,反倒是认认真真修行念佛的没几个。这也符合大多数行业的规律,混口饭吃的多,认真当个事业干的少。
就连永福寺的老和尚看见一帮“惫赖和尚”把好个永福寺给荒废了,也止不住骂:“这些蠢狗才攮的秃驴,止会吃酒噇饭”。但老和尚本人为了筹钱重修永福寺也还是得亲自登门恶霸西门庆,而西门庆也一改“毁僧谤佛”的常态,毕恭毕敬一口一个“老师”重金奉上。
而且巧得很,西门庆尊重的俩和尚,一个是永福寺的老和尚,一个是施散春药给他的,恰好都来自天竺。未必是外来的和尚会念经,就这俩天竺和尚而言,确确实实如西门庆所说是有真本事真分寸的。
总之大家都非常辨证且唯物,就和尚而言,西门庆恶是恶,但好客愿捐款的善心是真的;就西门庆而言,有真本事,不坑蒙拐骗就是值得尊敬对得起我佛的优秀宗教从业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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