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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诺贝尔奖文学获得者—艾丽丝门罗《逃离》:言情的一种转弯

    上个月在家断舍离处理了一大批旧书,发现还有一些赶时髦买的小说,比如某年诺贝尔奖哪位获奖了,凑热闹买的,全新,沾满灰,一个字没看的有十来本,包括艾丽丝门罗的《逃离》,这两天走马观花看了一下。

    《逃离》听名字就是女性作品,娜拉们要走不走,走了没有,或是出走了又回来的故事。但诺贝尔奖获得者,显然的,人家的小说就不可能是口号的堆积,有啥意思,是个人都会喊两句大口号。门罗这个短篇集在应对娜娜们的问题时,有她自己的处理方式。

     

    死亡颇多,八个短篇里突然地人就死了,不是《消失的她》里的那种没有任何艺术处理的故作惊悚并附带假姐妹情深的杀妻。门罗非常地现实,现实到寒光四射:他和她某个点相爱了,但她似乎是为了逃离窒息的家庭,不能说不爱,但也不能说爱,一种中间状态。时间跨度一二十年,他们还在婚姻状态里,忍耐,高度的忍耐。门罗把一种恨不得要杀了对方的动作,转换成配偶的重病接近死亡、配偶的出海海难,由老天操作了杀的实际动作。这种写法,听上去没什么。但大部分作家本着不愿暴露这种内心且怕读者窥探指责的出发点,不会这么狠,写个自杀、自我毁灭就了不得了,也就是得了,我逃不脱,自我毁灭总行了吧。能这么写,门罗这个作家的勇与真就可见了,突破了这种障碍,基本上她的写作读上去就感到很诚实。诚实是一种罕见的写作风格。

     

    短篇需要出其不意,死亡是一种手段,所谓的命运的摆布是另一种。这八个故事里写得最像言情小说,最符合所谓命运弄人的是《播弄》。一个小镇文艺女青年,职业护士,每年夏天都会专门坐火车去一个大一点的城市看莎士比亚戏剧,作为一种远离。这一年,她去了,却把随身的包丢了,火车票和钱都在里面。她回来找,遇到清洁工,一南斯拉夫塞尔维亚移民,比她也大不了多少的。他邀请她去他的钟表店兼家里吃个饭再一起去买火车票,两人谈到了他的故乡、莎士比亚的剧。当然的浪漫的,“重要的是我们相遇了。是的。是的”,他们在月台上接吻,并许下诺言,明年这时候再相见,中间不联系,她还要穿她的绿色裙子。她在一种温柔与期盼的气氛中过了一年,第二年去,走到钟表店门口,发现他不认识她了,并粗暴地关上门,她爱情破灭,迅速离开,并再也没有去这个城市看戏。这个故事如果是这样的结尾,非常正常,但显然不可能。过了四十年,她没有结婚,并持续地在一家精神病中心里严肃工作,某一天他来了治病。她找到了他的资料,这个他不是他,这是双胞胎中的另一个,未接受过认真教育的聋哑人,那一天真正的他不在店里,真正的他也已经前两年死了。

     

    门罗在这种嘲弄般的莎剧双生子戏码的感叹中结束这个故事。“如果她在这件事上未能成功,那必定是因为绿裙子的关系。由于洗衣店里的那个女人那个生病的孩子,她穿错了一条绿裙子”。门罗在各种问题上点到为止,让你去想,为啥他们要相约一年,这个里面除了浪漫、命运,还有移民问题,这个塞尔维亚人是不是马上就要被遣送回去了,他的自尊心是否与此有关,如果他不是移民,自我感觉良好,是不是就没这个故事的开端了?非常地耐人寻味。

     

    可读性很高,故事极精巧,看着看着你以为是个言情,正准备放松警惕吃个冰淇淋啥的,结果,当头给你一棒子,清醒点吧亲爱的女读者甚至男读者们。

  • 欲读未遂的大部头小说:《三国演义》、《静静的顿河》、狄更斯的书等

    说老实话,有几本大部头小说,我多次焚香沐浴,毕恭毕敬,端正地坐在桌前,配上一杯清茶。无数次对自己说,这是经典,作为一个接受过基本教育的成年人,得看,但每次坚持到某个固定章节,就再也没持续下去了。

    《三国演义》,天知道我从十几岁到现在打开过多少次,“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天灵盖一激,大历史啊,决定要好好看下去。但每次,无一例外地停在了两个地方。第一个地方,曹操拿着刀准备杀董卓,董卓看到影子,曹操遁。第二个地方,吕布跟貂蝉的情事那块。也就是始终停留在本书一百二十回的前八回。真的不怪我,一个对中国厚黑之权术,甚至连中国人际关系都不想care的人,咋可能看得进去这种所谓英雄起伏的书。现在老了,可能可以看了,正在尝试中。

     

     

    《静静的顿河》,这本也是,尝试过三次,特别想搞清楚哥萨克骑兵的历史,肖洛霍夫的天才到底在哪儿,2020年关在家的时候也尝试过。抱歉,这本更凄凉,永远好像停在了前言、翻译者言还是第二页那块。也不怪我,一本正经小说,犹如一个正经人,开头的废话总是太多,我没办法坚持下去。

    狄更斯除《双城记》之外的所有书。维多利亚时期小说,狗血的优秀情节,特别适合无事悠闲来看。但有一个巨大的缺点,太厚了,尤其狄更斯,他自己办刊物,知道如何把篇幅拉长来赚稿费。所以他的书无比地难以跨过前面的部分。没有一次坚持成功的。

     

    这些大部头的书,适合眼下被空间困住的我们,说不定还能在这个破的时空里勉强增长一下那派不上用场的智慧。

  • 什么是替身文学?言情小说里一个独特的类别

    言情小说里有一个独特的类别,名为替身文学,也就是你心心念念的白月光,要么死了要么走了,你长期停留在对白月光的回忆里,突然有一天,有个跟白月光长得至少六成像的人出现了,你强制地利用权力关系把这个甚至有点鄙夷的替身留在身边,开头只是性爱,慢慢白月光与替身在你的感觉里混为一体,后来替身因为其独特的人格或啥的魅力,这个替身开始与白月光区分开来,成为你爱的独特对象。

    对,因为太过无聊,而花了五六个小时看了一个。这种替身故事很容易写得强度大且好看,因为这里面有个交错的时间差,她爱你的时候,你不爱她,等你爱她的时候,她又不爱你了,就永不可同步。不可同步的时间也就是所谓悲剧的内核。比如雷雨,如果鲁妈早点回来,早点把周萍的身份揭晓,一切的狗血凄惨就不可能发生。当然替身文学始终是流行小说,作者普遍会在结尾安排个大团圆,让读者们好受一点。

     

     

    替身文学事实上依然是在回答一个经典的爱情命题:有没有所谓忘不了的白月光或你怎么总是爱上一类人。替身文学的解释是,你的白月光是你青少年时期见色起意、慕少艾的对象,是真善美在你心中的投射,她纯洁不容侵犯,通常你们还没有实质或深刻的肉体关系,她就永远地离开了。这个白月光成了一个长存的想象概念。替身则是你真实地在生活里实践“爱”,“爱”从美的概念,变成了夹杂着丑陋权力关系、庸俗生活琐事、友情、关切、怜爱与性爱的现实。也就是说,你从爱概念转化成了爱具体的人。

     

    替身文学是一种比较坦诚的言情范畴,它强烈地告诉我们,时间会打你的脸,不要轻易说我爱你直到永远,人会变化。

  • 重看张爱玲自传小说作品《小团圆》有感

    重看了下《小团圆》,张爱玲在别的作品里冷酷超脱,但在这部自传作品里,她坦诚地承认自己就是个普通人。普通人是没办法决绝地脱离各种关系、情感,以及迫切地需要爱。这书事实上写了四块内容。

    旧贵族官僚们的生活。张爱玲的家族极显赫,再加上姻亲关系,可以说她的所有亲戚们能覆盖中国近代史一个不小的环节。但到了1930-1940年代,这样的家族几乎崩塌得差不多了。张爱玲以一个人类学家的写作手法给了原因。在本书里,三姨太太、三表哥、表爷爷,拥有这样称呼的并被她详细描述的,就不少于十个。过量的人口,是经济上的巨大消耗,在人际道德上也是堕落的表现。比如姨太太、妓女,不仅是色欲、赌博、抽鸦片,这类边缘女性在家庭里的存在本身就意味着不稳定的亲属关系。即便是所谓表兄妹甚至姑侄,张爱玲不止一次明示这些人有某种超出正常的情爱。但这些关系里未必没有某种相互体谅,张爱玲几次写到夏日阳台的聊天,她、某个表哥、她的小姑姑(这个表哥与她们都有暧昧)的某种奇异又持久的友情。

     

     

    与母亲的关系,这块是典型的弗洛伊德式样的精神分析写法,对母亲又爱又恨又嫉妒,又希望成为她,从张爱玲的写法来看,她的妈妈一生都没有爱过她。与佣人的关系,非常像鲁迅的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但远比鲁迅的复杂,也没有鲁迅的温馨,最关键的一点是,张爱玲不过是这个破败贵族之家的不讨人喜欢的不漂亮的女儿,她还有个弟弟。

     

    最关键的部分当然是写胡兰成的这块(书里叫邵之雍)。前若干年没看出个所以然。这回一看,我的个妈,要我可能也得对胡兰成这号人物死心塌地。胡兰成作为一个有审美会写文字善于与女人打交道的男性,他极擅长说出别的男性说不出的话。比方说,他与张爱玲初见,说“你脸上有神的光”,很矫情,但它的妙处在于,充分把这个女人和其他女人区分开来。即便张爱玲写到最后,深知他的人性恶劣,但她依然充分地给予他们相处的时光以高光。有好几次写到他两坐在一起的永恒感,写胡兰成的滥情关系时还连写了好几个男知识分子的多妻妾,这表明当时她的爱意之深刻与有意为他开脱。

     

    这书的标准特征还是aloofness,一个老了的女人在回看自己的家族、自己的情爱,万事皆空。

  • 小说类贴吧为什么提示暂不开放 小说类贴吧什么时候恢复开放

    近日,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发现,通过百度贴吧无法进入到包括《鬼吹灯》、《盗墓笔记》、《琅琊榜》、《花千骨》等在内的众多的百度文学分类贴吧。这是为什么呢?小说类贴吧为什么提示暂不开放 那么,小说类贴吧什么时候可以恢复开放。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据悉,对于包括《鬼吹灯》、《盗墓笔记》、《琅琊榜》、《花千骨》等在内的众多百度文学分类贴吧遭封禁。,百度方面表示,为了保护正版、维护原创作者权益,百度贴吧文学目录下的全部贴吧将分批次暂时关停,这是为了整顿贴吧,清查“盗版侵权内容”,清查工作完成后将重新开放相关贴吧。 (更多…)